Page 36 - 清清文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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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,浑身的毛也不再雪白,泛着旧旧的微黄,它那一双水灵的眼睛也浑浊到辨不清我是谁了,它只是那么冷
漠地望了我一眼就径自走开了。我愣愣地望着它冷漠地背影,它轻轻离去地脚步似在踩踏着我疼痛的心房。
我匆匆消逝的童年是它稍纵即逝的一生,我知道,从此我与猫再无缘了,永远只能两两相望,互不亲昵,互
不相懂。每次再看见猫,我总会再想起我的白雪和白梅,深深地,却又无能为力地。
2014-09-15
在陌生城市的遇见(散文)
当我不得不决定,要再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,我的心就开始往下沉,沉到最深处的寂寞,但我定是要往前
行的,我知道,我注定要漂泊。
总是不能够了解自己的心更透彻些的,若是终于永不再来这陌生的城市,我总会多少怀念它的,就像怀念一
个熟识的老友。瞧见别处的月季花开了,我总会怀念起这座城市里,我卧室的窗外,那满园子的月季花。那
园子里的月季花虽美,但我却从不去,只怕我一个人在那花海里漫步,给满园的芬芳也沾染了一身的寂寞。
我虽是不去,但总喜欢隔着窗去瞧它,尤其是雨天里,我喜欢听那啪嗒啪嗒飘落的雨声。那雨中的月季,更
开的新红,蜿蜒的石子路,在雨丝里,也显得缠绵而多情。
若是终于不得不再来,我总又觉得它是陌生的,无论怎样的靠近与融入,我都会觉得寒冷。这次再回来,连
那仅有的月季花的温柔也没有了,我们搬进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小区,每一座都有十九或二十多层。我住在十
五楼,再也看不见那一片热闹的嫣红,下雨天里,也再听不到雨声飘落的温柔。每天居住在这里,立在冰冷
的楼群之中,我觉得自己当真成了一只不能飞的鸟了,无论怎样努力的挣脱,总飞不出头顶这片幽暗的天
空。我总要在心中感叹,我当真是要在这城里生老病死了吗?我知道,我并不属于这样的城市,可一时又找
不出离开的出口,我只有在没有尽头的尽头,无望的等候。
常常听到一些失意的人说:“我真想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城市,忘记过去,独自生活!”我真是不知道说这样
话的人,当时是怎样一种心情。也许他只觉得是一种浪漫,或是烦躁暂时的排遣,但我想他定是不懂得这是
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,独立和冷漠。
效菀就是一个曾经对我说这话的人,那天她曾含着泪,死了心似的告诉了我这句话。效菀是一个年近五十的
女人,但仍是风韵犹存,若是只看那背影,不过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。看着她从眼前绕过,风荡起了她
的衣裙,那一双柔细的小腿总要惊起路人的怜惜。她有一双幽怨的大眼睛,有时噙满了泪水,有时又噙满了
红血丝。那面上刚浮起的细纹,总还能清晰地分辨出,她年轻时的俏模样。她的幽怨,她的任性,我总能够
懂得些她的过去,是曾被一个男人深深地疼爱过,娇惯过的。她甚至曾将自己撒娇时哭泣的泪水和鼻涕,全
蹭到那男人身上,他也全然是欢喜的。
而如今那男人抛弃了她,又找了个二十多岁的女人,过上自己的小日子,还有了他们的孩子。其实这已不再
是那男人的第一次出轨了,但效菀骨子里终究是古典式的女子,她一再的容忍,原谅,给予,最终的等待仍
是他越加毫无顾忌的绝情。她对那男人表面似一只猫的黏腻与讨娇,骨子里却是猎犬般的忠诚。她已经年近
五十,没有了青春,没有了芳华,更没有了新鲜,她除了母亲般的溺爱,再没有什么可以给这个男人了。而
如今就连这些,也让他觉得是负累!其实她心底最明白的是,不是他宠爱了她,而是她溺爱了他。
效菀终于鼓足勇气来到这陌生的城市,试图开始新的生活,但实质上这种勇气是多么的无力啊!一场失败的
婚姻,就像抽去了她大半颗的灵魂。深爱一个男人三十年,耗费了她所有的青春与精力,她不再相信爱,更